百年不遇与选情新局？科州法院裁决拒特朗普参加共和党初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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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12月19日周二，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以4：3的表决结果裁定前总统特朗普因在2021年1月6日国会山事件中的所作所为违反了美国宪法第十四修正案第三款而不具有资格在该州参加2024年共和党总统初选。

这一“爆炸性”新闻一出，美国各界人士纷纷发声，争论从政治一路延烧到法理领域，也将最高法院“拖入战局”。本文意在分析此次判决诉讼始末以及各方反应，并试从法理学角度展示一场关于宪法、民主与党政的“万花筒”。

第三款与国会山事件：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诉讼始末

此次科罗拉多州针对第三款的诉讼是今年9月6日由六名共和党和无党派选民与监督组织“华盛顿公民责任与道德”（Citizens for Responsibility and Ethics in Washington）联合向科罗拉多州地区法院提出的。诉讼要求法院阻止特朗普参加该州的共和党总统初选，并点名州务卿耶娜·格里斯沃尔德（Jena Griswold）不要在共和党初选选票上印上特朗普的名字。原告称，他们的目的是“确保选票被投给那些符合宪法规定的、有资格担任公职的人，确保不合格候选人不会从他们选择的候选人那里夺走支持，确保选民不会被剥夺在大选中投票给合格候选人的机会”。10月30日，萨拉·华莱士（Sarah B. Wallace）法官拒绝了特朗普律师提出的撤诉请求；11月17日，华莱士裁定特朗普参与了叛乱，但仍可留在选票上，这是法官首次明确指出特朗普煽动了国会山事件。她认为，特朗普确实“参与了叛乱”——他有“讨好极端分子的历史”，多年来“接受政治暴力的‘美德和必要性’”的努力，意识到“他的支持者愿意代表他参与政治暴力”。1月6日当天，特朗普曾表示：“这是历史上，也许是世界上最腐败的选举”，作为“国家安全问题”，他的支持者可以遵循“非常不同的规则”，“拼命战斗”（fight like hell），否则他们将“不再拥有一个国家”。同时，华莱士还引述了特朗普当天三个小时的不作为，以及发布在推特上的理解暴力叛乱分子动机的内容。

萨拉·华莱士法官主持特朗普诉讼的听证会（来源：美联社）

但由于美国总统并非官员，而该条款并未明确规定是否能够涵盖总统职位，她拒绝将特朗普从初选中除名。11月20日，原告提起上诉，21日，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同意受理此案。12月19日，州最高法院以4:3的表决正式推翻地方法院的裁决。在这份长达300多页的裁决书中，最高法院称：“特朗普总统不仅煽动叛乱……即使在国会大厦的围攻已经全面展开时，他仍继续支持围攻，多次要求副总统彭斯拒绝履行其宪法职责，并打电话给参议员劝说他们停止计算选举人票。这些行为构成了公开、自愿和直接参与叛乱”。尽管该法院由七位民主党籍大法官组成，但其中有三位并不支持此次裁决。首席大法官布赖恩·博特莱特（Brian D. Boatright）持反对意见，认为宪法问题过于复杂，无法在州听证会上解决。另一位大法官卡洛斯·萨穆尔（Carlos Samour）在反对意见中写道：“我们的政府不能未经正当法律程序而剥夺某人担任公职的权利。即使我们确信某位候选人在过去犯下了可怕的罪行——我敢说，他参与了叛乱——在我们宣布该人失去担任公职的资格之前，也必须有程序上的正当性。”

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庭审现场（来源：华盛顿邮报）

目前，由于特朗普方的上诉，法院暂缓做出裁决，直到1月4日或美国最高法院对此案做出裁决为止。科罗拉多州官员表示，这个问题必须在1月5日，即该州印制总统初选选票的最后期限之前得到解决。依据第十四条修正案对特朗普的诉讼并非首次出现，也并非是科罗拉多州的个例。自2021年1月6日国会山暴乱发生以来，就该事针对特朗普的指控层出不穷，全美各地提出了大量诉讼，认为特朗普在2021年1月6日之前和当日的行为符合这一判决。在众议院启动程序弹劾和依据宪法第二十五条修正案的罢免之外，对该法条的援引成为第三条可选方案。当年1月10日，时任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在对同事们的一封信中强调了该方案，此后这种可能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佩洛西的信和呼吁（来源：X）

2021年2月，参议院宣布对特朗普煽动叛乱的弹劾条款不成立，但参议院两党多数投票支持定罪。多名议员对第三款提出质疑，一名参与袭击的州级县委员根据该条款被成功赶下台。2022年底，众议院1月6日国会山事件特别委员会提出特朗普“确实煽动叛乱”的论点，并将其移交司法部，要求根据多项刑事法规对其提起诉讼，其中包括一项禁止叛乱的法规。此后，特别顾问办公室在华盛顿特区提起刑事诉讼，指控特朗普在1月6日袭击事件中的作用。从今年2月佛罗里达州的一宗案件开始，选民和维权团体在全国各州和联邦法院提起许多针对第三款的诉讼，试图阻止特朗普参加各州初选。8月，两位著名保守派法学教授威廉·鲍徳（William Baude）和迈克尔·鲍尔森（Michael Stokes Paulsen）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法律评论》上刊发文章，援引第三款并提出特朗普没有资格担任总统，此后，该理论在自由派和反特朗普的保守派之中获得了越来越多的支持和关注度。

全美涉及第三款诉讼的州（来源：Lawfare）

根据Lawfare网站的统计，截止目前，有20多个州正在处理相关的诉讼案件。亚利桑那州和密歇根州的案件最初被下级法院驳回，但已提出上诉，缅因州也提出了另一项挑战，而科罗拉多州是第一个正式给出同意判决的，也因此被认为是“爆炸性”的裁决。可以说，科罗拉多州此次史无前例的判决是开创性的，也是极其重要的。其究竟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对其他各州判例有示范性影响，还是“昙花一现”，成为美国宪法史上的一桩公案，还有待观察。密切关注第三款一案的圣母大学法学教授德里克·穆勒（Derek Muller）认为“既然绷带已经被扯掉，这可能会让其他州法院或州政府官员更有胆量采取行动，这对特朗普的候选资格是一个重大威胁”。

美国法律学者、律师张军指出，在短期内，特朗普的名字可能无法出现在科罗拉多州党内初选名单上。但关于联邦最高法院是否会在初选阶段介入，或是在全国普选阶段前作出裁决，还有待观察。未来几天，我们可能会看到最高法院的判决趋势。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的裁决之后，是否会有其他州的最高法院跟进，特别是在一些摇摆州，如威斯康星州和密歇根州，这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联邦最高法院是否介入以及介入的时机，这都是需要进一步观察的。

各方反应：裁决折射出的美国政坛万象

1漩涡中的特朗普：波澜不惊，打起受害者牌

面对判决，风波中的当事人显得“波澜不惊”，甚至开始打起受害者牌，似乎反而要利用这一判决作为自己的竞选利器。经常抨击对自己指控的特朗普本人周二晚间在爱荷华州滑铁卢发表演讲时并未明确提及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的裁决，但他的竞选团队已经开始为此筹款。他向支持者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指责民主党人试图“取消”自己的选票，并要求捐款帮助捍卫他的位置。这种坦然无疑是有底气的，截至目前，特朗普在共和党初选民调中以62.7%的支持率一路领跑，与排名第二的德桑蒂斯拉开了超50%的差距。

截至12月19日，共和党初选民调数据（来源：Fivethirtyeight）

在与拜登的1v1对抗中，特朗普也展现出强劲的势头。根据Morning Consult的最新民调，特朗普领先拜登2个百分点。同时，民调显示特朗普的净支持率（支持率减去不支持率）目前仅比支持率低2个百分点，这是他自10月初以来的最佳表现。

截至12月19日的总统选举民调数据，特朗普以44:42领先拜登（来源：Morning Consult）

更何况，纽约时报和锡耶纳学院的一项新的民调结果显示，尽管越来越多的选民（包括共和党）认为特朗普犯下了严重的联邦罪行，大多数选民（53%）表示，他们认为特朗普在 2020 年选举案件中不太可能被定罪。距离投票开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民意调查几乎没有显示出特朗普在政治上脆弱的迹象。他在城市、农村和郊区各个年龄、收入和受教育水平的共和党选民中都领先于黑莉和德桑蒂斯。特朗普赢得了80%认为他没有犯下严重罪行的共和党初选选民，以及34%认为他犯有严重罪行的选民。

对共和党初选选民的调查“如果特朗普被判有罪，你会持什么态度？”62%的表示支持（来源：纽约时报）

ABC新闻分析称，特朗普是否会出现在科罗拉多州的初选选票上可能并不重要。在爱荷华州、新罕布什尔州和南卡罗来纳州的初选民调中，他保持了巨大的优势，几乎已经基本锁定了候选人提名。科罗拉多州在大选总体格局中的地位并没有那么重要，其并非一个摇摆州，而是历史上的大多数时间都支持民主党候选人。不仅如此，在自己的独立媒体平台Truth Social上，特朗普发表言论：“突发新闻：科罗拉多州刚刚将我从选票中除名！现在就来凑钱吧。”此次判决可能进一步给特朗普以机会宣扬自己的“受害者”叙事，进一步为自己造势。同时，特朗普团队已经表示将上诉至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目前，联邦最高法院由九位大法官组成，其中六位为保守派共和党籍，三位为自由派民主党籍。法律观察人士几乎普遍认为，美国最高法院将最终决定这一问题以及特朗普是否有资格竞选连任。在这九位中，有三位是特朗普任内提名的。虽然提名者不必然影响大法官的决定，但目前尚无明确的法律共识，而且由于法律未经检验，因此尚不清楚法院会做什么。特朗普的竞选团队在一份声明中说：“民主党领导人对特朗普总统在民调中不断扩大的领先优势陷入了妄想状态。他们已经对失败的拜登任期失去了信心，现在正竭尽全力阻止美国选民在明年11月将他们赶下台。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今晚做出了完全错误的裁决，我们将迅速向美国最高法院提起上诉，并同时请求暂缓执行这一极度不民主的裁决。我们完全相信，美国最高法院将迅速做出有利于我们的裁决，最终结束这些非美国式的诉讼。”其律师还敦促科罗拉多州高等法院推翻华莱士关于特朗普煽动1月6日袭击事件的裁决。他的律师辩称，当时的总统只是在行使言论自由权，并没有呼吁使用暴力。特朗普的律师斯科特·盖斯勒（Scott Gessler）也认为，这次袭击更像是一次“骚乱”，而不是叛乱。在法理上，特朗普也并不必然处于下风。
2民主党：隔岸观火，喜忧参半

可以预见，民主党人对该判决的态度是肯定的。无论是从维护美国民主的角度，还是从服务现实政治大选的角度，该判决看起来都是有益的。毕竟，国会山事件作为美国民主的一次深层创伤留给人们的恐惧和震惊仍然久久回响，对特朗普这位潜在“罪魁祸首”的追责也是“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不会缺席”的某种证明。特朗普第一次弹劾审判中的主要弹劾管理人，加利福尼亚州民主党众议员亚当·希夫（Adam Schiff）在社交平台X上发言称“追究煽动叛乱的责任。是时候了。”马里兰州众议员杰米·拉斯金（Jamie Raskin）认为，“这是一份非常有力和详尽的意见书，涉及从‘这真的只是一个由国会决定的政治问题吗’到总统是否是第14修正案第3款规定的官员的问题，再到他是否事实上参与了叛乱以及叛乱意味着什么”。现任总统拜登则仅给出模糊态度：“我不打算就一宗法庭案件作出评论，这要由法庭决定，我只能说这么多。”而被问起特朗普是否是“叛乱分子”，拜登表示“我认为某些事情是不言而喻的，你都看到了。至于第十四修正案是否适用，我会让法庭作出裁决。但他肯定支持叛乱，毫无疑问，没有任何（疑问），零。”但在这个问题上，民主党支持者似乎是喜忧参半的。正如著名财经新闻网站Business Insider所分析的，此次判决很可能为民主党人“带来新的烦恼”——“特朗普将自己的法律困境变成了一种强有力的迫害叙事，这是他竞选 2024 年共和党提名的核心”，而这次判决只会变成其迫害叙事的又一个例子，更加引起核心支持者的共鸣，他们深信“深层政府”的腐败正在摧毁他们的政权。发表在《华尔街日报》上的一系列观点都认为，科罗拉多州的判决是“愚蠢行为”，将最高法院拖入总统竞选本身就是对民主的损害，并且很可能会对最高法院的合法性造成损害，这是“以拯救民主的名义破坏民主”。
3共和党：重现凝聚力，一致对外

与此同时，共和党阵营则对这一决定大加抨击。此前种种现象表明，共和党内部面对特朗普问题呈现出四分五裂的状态：温和保守派与激进派、精英与草根等诸多势力之间的争夺十分激烈。但此次“选举权”危机似乎表明，面对威胁到全党利益的重大问题时，共和党多数人士仍然展现出了一定的凝聚力和组织韧性。特朗普的几位对手也展示出支持的态度。德桑蒂斯称，“左派援引‘民主’来证明其使用权力的合理性，即使这意味着滥用司法权力，以虚假的法律理由将候选人从选票中剔除。最高法院应该逆转（这一判决）”。一贯的“反川派”克里斯·克里斯蒂的核心观点仍是特朗普不适合担任总统，但他表示，这应该由选民而非法院来决定。妮基·黑莉也发表了类似的声明：“我不认为唐纳德·特朗普需要当总统。我认为我需要当总统。我认为这对国家有利。但我会公平公正地击败他……我们不需要法官来做这些决定，我们需要选民来做这些决定。”维韦克·拉马斯瓦米是本轮候选人中最直言不讳地支持特朗普的，他表示，除非特朗普复职，否则他将退出科罗拉多州的投票。全国各地的共和党人士纷纷表示不满。新罕布什尔州共和党人查克·莫尔斯（Chuck Morse）正在竞选该州州长并为特朗普背书，他在社交媒体X上写道：“我们在科罗拉多州目睹的这一切，是公然企图终结我们所知的民主！”在国会山，共和党议员谴责这一裁决是越权行为。众议院议长麦克·约翰逊（Mike Johnson）在一份声明中写道：“今天的裁决企图取消特朗普总统在科罗拉多州的选票资格，这不过是一种隐晦的党派攻击。无论政治派别如何，每一位登记投票的公民都不应被剥夺支持我们的前总统和在共和党初选的每一次民调中都处于领先地位的人的权利。”他表示，自己相信最高法院会“搁置这一鲁莽的决定，让美国人民来决定美国的下一任总统”。与特朗普关系时冷时热的共和党全国委员会正在为他的上诉行动提供帮助。该组织的一名官员向美国广播公司（ABC）证实，如果州党愿意，可以将投票程序从州初选改为党团会议，而州政府不能干涉这种投票方式——为特朗普的选举之路指出了一条代替的选择。科罗拉多州共和党也表示，如果最高法院裁决支持将特朗普排除在初选之外，它们将取消总统初选，转而举行党团会议。共和党官员和分析人士几乎一致预测，科罗拉多州的裁决不会成立。从特朗普的支持者到怀疑者，甚至反对者都对这一裁决大加挞伐，可以说，这反而进一步团结了共和党。

战火后诞生的第三款：从政治延烧到法理的论争

何为第十四修正案第三款？1868年，为解决内战结束后奴隶制的相关问题，由国会提出，各州先后通过了宪法第十四修正案。其中包含的正当程序、平等保护、公民条款等等，从废奴、反种族歧视、堕胎，到同性婚姻合法化，对美国政治社会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因而也被称为“第二次制宪”。该条款规定：无论何人，凡先前曾以国会议员、合众国官员、州议会议员或州行政或司法官员的身份宣誓拥护合众国宪法，而后又对合众国作乱或谋叛，或给予合众国敌人以帮助或庇护者，不得为国会参议院或众议员、总统和副总统选举人，或在合众国或任何一州任文职、军职官员。但国会可以每院三分之二的票数取消此项限制。
相较于著名的“正当程序”第一款，被称为“叛乱条款”的第三款则不太受到关注，甚至在建国以来的百年都很少被使用。历史学家埃里克·方纳（Eric Foner）称，“第三款早已在历史中褪色”（Section 3 has long since faded into history）。此前，该款曾经在罗伯特·李将军的公民权恢复案、前南方邦联总统杰佛逊·戴维斯的公职服务禁令解除案等情境中被应用。此次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的引用还是美国历史上首次引用该款取消总统候选人的资格。
该条款的颁布是为了排除前邦联官员担任联邦和州公职，但其本身并未规定国会如何援引第三条进行处罚，而这就为其在特朗普案中的适用性制造了法理上的困难和挑战。一些人将第十四修正案第五款“国会有权以适当立法执行整个修正案”与之并举，认为参众两院的多数议员可以在总统签字的情况下颁布一项法律，将第三款的终身禁令适用于特定个人。但该理论存在问题，1787年宪法第一章第九款第三项规定“不得通过‘公民权利剥夺法案’”——即不得判定某人有罪并规定惩罚的法律，这反映了由司法机关而非立法机关负责判罪的原则。该原则也在首席大法官萨蒙·蔡斯（Salmon Chase）于1869年的格里芬案判决中得到确认，“修正案旨在确认和完善宪法，而不是削弱和损害宪法的总体精神”。蔡斯建议国会建立机制，以确定个人是否参与叛乱，但这些机制应尊重宪法现有的程序保障，避免有针对性的立法惩罚。但蔡斯的意见对现代高等法院并没有正式的约束力，同时，也并非所有人都认同他的意见。印第安纳州立大学教授杰拉德·马里奥卡（Gerard Magliocca）就认为，蔡斯方案的问题在于，第十四修正案在很多方面是激进的，它很可能推翻了原宪法的内容。总之，从法理学上看，第十四修正案第三款在特朗普案上的适用性存在很大的争议。首先，其是否是“自动生效的”（self-enforcing）还存疑，可能需要国会主动采取措施；其次，对于条款中提到的“叛乱”也有很大的讨论空间，特朗普在1月6日前后的行为是否能被判定有罪？最后，正如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选举法专家理查德·哈森（Richard L. Hasen）所言：“特朗普是否被审判、定罪、无罪释放，这与他是否被取消资格是不同的问题”。美国法律学者、律师张军也认为，科罗拉多州最高法院的裁决无疑是开创性的，为法学界提出了新的课题。这也给联邦最高法院带来了一个难题：一是是否应该介入，二是介入的时机应该是在目前的共和党初选阶段，还是等到两党初选结束后的全国性选举阶段。目前，我们还不能断定特朗普是否会被科罗拉多州，乃至其他州的初选排除在外。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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